「讓一讓!讓一讓!」伴隨著救護車的鳴笛聲,幾個醫護人員推著一部擔架車,迅速地從復瑜身邊經過。
復瑜好奇地問了送患者來的人,「怎麼回事?」
「我是他的房東,聽說他到山裏去找什麼神算改運,不但沒找到,反而滑下了山崖,當時並沒有問題,只有額頭擦傷,幾個小時後,竟然暈倒了,沒有想到跌出了這麼重的顱內出血。要不是他欠我好幾個月房租,我每天都去催他,搞不好現在都還沒發現。」
「哦!你放心,我們這裏的外科主任醫術很好的。」復瑜心裏一面想著竟然有人為了改運,差點連命都給改了,同時繼續朝產房走去,準備去看他即將生產的妻子。
不久,復瑜聽到了廣播,「外科曾復瑜大夫,曾復瑜大夫,請速至第二手術室。」
就在復瑜趕到手術室的途中,在通往第二手術室的走道上的座椅上,坐著一個外形憔悴的男子,雙手抱著頭,並且把頭埋在兩膝之間。
復瑜沒有在意,迅速地從那人身邊走過,就在通過那人的同時,那人突然伸出了手,緊緊拉住了復瑜的手。
復瑜嚇了一跳,沒想到看似無力的人,居然有這樣大的力氣,連忙回頭,「先生,我急著進手術室……」
那人打斷了復瑜的話,「復瑜,好久不見了,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見面。」
復瑜仔細一看,原來是從前醫學院的同學,「鄭明,你怎麼在這裏?不管怎麼樣,我得先進手術室裏弄清楚有什麼事找我。」
鄭明似乎沒有放手的意思,「手術室裏那個傢伙死不了的,怎麼?看到老同學,好像一點也不高興。」
「鄭明,虧你也是學醫的,你忘了救人如救火嗎?」
鄭明冷冷地笑了起來,「就是因為我是學醫的,所以知道裏面那人沒問題,看來你混得不錯,聽說你快升外科主任了?」
復瑜板起臉來,用力地想甩掉鄭明的手,但是仍鄭明仍然牢牢地抓著他的手,「鄭明,快放手!人命可不是開玩笑的。」
鄭明的笑容變得詭異,「好!說的好!不瞞你說,老子今天就是來謀財害命的,聽說你家那一大片地,就快規劃成商業區,嘿……大賺一筆以後,可別忘了老同學!」
「鄭明!你跟我扯這些什麼?害死了那個人,對你也沒好處啊!」
鄭明收起了笑容,「別顧左右而言他,你家的地劃進了新的商業區對不對?你只要說一句是或不是,我馬上放手。」
這時,走廊上又響起了要復瑜到手術室的廣播。
復瑜毫不考慮地回答,「是!快放手!」
鄭明手一鬆,復瑜立刻朝手術室衝了過去,身後突然傳來「咚」的一聲,復瑜回頭一看,是鄭明從座椅倒下,重重地摔在地上,額頭上還撞出了一個傷口,在臉流出了一道血痕,只是血痕看起來像是早已凝結了許久。
「怎麼會這樣?」復瑜猶豫了一下,又回過頭去檢視鄭明,鄭明緩慢地抬起頭,用無力的語氣對復瑜說,「老同學,我不行了,我窮愁潦倒了一輩子,幹醫生的就沒有一個像我這麼糟的……」
復瑜沒有理會鄭明的話,「你到底是什麼毛病,怎麼會這樣?」
鄭明狂笑了起來,「哈……沒關係,我就要發財了,謝謝你了!」
復瑜一臉疑惑,「謝謝我?你到底怎麼回事?」
鄭明笑著搖頭,「別管我了,你的病人要緊,不趕快過去,你就有大麻煩,搞不好升遷都有問題。」
對於鄭明沒頭緒的胡言亂語,復瑜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,鄭明接著說,「別擔心,老毛病,我自己也是學醫的,能有什麼問題。」
「好吧!你自己保重,我手術後再回來看你。」
鄭明揮了揮手,「去吧!去吧!」接著又露出了詭異的笑容,喃喃地說道,「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,恐怕,你的病人就要沒救了。」
復瑜並沒有聽到,只是火速地奔向手術室。
手術結束後,一同執刀的外科醫師,也是復瑜的同學丁豪對復瑜說,「別在意了,聽說他長期貧血,又營養不良,受這麼重的傷,也不大可能救得活,不是你的錯。」
「唉!」復瑜歎了一口氣,「偏偏又臨時找不到王主任,而我又來晚了,如果不是鄭明就好了。」
「是啊!不是鄭明就好了!」
復瑜覺得有些奇怪,「咦!我都還沒講你就知道了……」
這時,一個護士跑進了手術室,「曾醫生,恭喜你,大嫂已經生了,是個男娃娃,你要不要去看一去。」
復瑜總算露出了笑容,「丁豪,這邊剩下的就麻煩你了,我去去就來。」
「好!交給我好了,恭喜你,快去吧!」
復瑜趕到了產房外,看到護士正在為嬰兒洗澡。
復瑜隔著門上的窗向護士招手。不久,護士把嬰兒抱到窗前給復瑜看,嬰兒十分健康,特別是在看到窗外的復瑜時,高興得手舞足蹈了起來。
復瑜隔著窗子逗著嬰兒,突然發現嬰兒額頭上擦著藥水,正打算詢問護士時,丁豪從他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,「嘿!小寶寶真是活潑,恭喜你了,這是剛剛的手術報告,你也簽個名。」
復瑜開心地接下手術報告,立刻收地起了笑容,「患者姓名,鄭明!怎麼會
是鄭明?」
丁豪一臉疑惑地說,「怎麼了?我以為你知道,虧他還是學醫的,竟然也會
迷信改運這種事... 」
「不對!我剛剛還遇到他,走!」
復瑜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到之前鄭明所坐的走廊,丁豪緊跟在後。
復瑜找了一會兒,「不在了!他不見了?」
丁豪一頭霧水,「誰不見了?」
「鄭明啊!我剛剛遇到他,他還跟我說他快發大財什麼的……哎呀!發大財!」
復瑜說完,立刻又轉身跑回產房,緊接著又衝進旁邊的育嬰室,跟在後面的丁豪連忙阻止,「不能進去,你沒頭沒腦的幹什麼?你會把病菌帶進去……」
復瑜沒理會丁豪,大步走進育嬰室,問了先前護士,「我兒子呢?」
護士抱來了復瑜剛出生的嬰兒,復瑜用力地搶了過來,不但嚇了護士一跳,嬰兒也哭了起來。
護士緊張地說,「曾醫師,別嚇到小BABY啊!」
復瑜低頭端詳嬰兒,赫然發現嬰兒額上的傷口,竟和鄭明的傷口位置相同,復瑜以吃驚而顫抖的聲音低聲地喊了一聲,「鄭…明……」
復瑜手上的嬰兒在瞬間停止了哭泣,擺動著雙手,對復瑜笑了起來。
※本文故事人物純屬虛構!
同班同學總是有人平步青雲,有人窮苦潦倒,畢業得愈久,差距也愈大,如同國人的貧富差距一般,想起來還真是讓人感到悲哀啊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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